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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树青:鉴定国宝的"国宝"(上)

兰亭书童 2007-12-26 书画院校 评论

史树青,出生于1922年8月16日,河北乐亭人。1945年毕业于北平辅仁大学中文系,并考取同校文科研究所史学组研究生。现任国家博物馆研究员,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南开大学历史系兼职教授,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研究生导师,他与启功、徐邦达、杨仁恺一起被称为中国四大鉴定专家,被誉为鉴定国宝的“国宝”。摘自2007年第11期《百年潮》
    
    史树青在国家博物馆干了一辈子文物鉴定工作,经他之手鉴定的文物珍品有上百万件之多。退休之后,他最爱干的一件事是去古玩市场淘一些小玩意。眼力非凡的史树青往往能花很少的钱买到一些自己喜欢的小文物。他称这为“捡漏”。
    
    有一天,记者跟随史树青到北京西郊新开的一家古玩市场,这家市场的名字虽是他题的,可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一进市场,史树青就对摆在道路两边的小地摊产生了兴趣,但粗粗地转了一圈后没能买到一样东西,摊主们大都久闻他的大名,一看他问价,开价都非常高。史树青决定再去另一家古玩市场,这里的小摊贩显然和他是老主顾,非常娴熟地招呼他在自家的摊前坐下。在这里,他终于捡到了几件非常便宜的宝贝。
    
    记者:咱们现在这个东西很便宜,基本上都是50块钱一个,最贵的这个200块钱。
    
    史树青:这个葫芦瓶太好了,这么完整,没伤,我看它是乾隆年间的,虽然是民窑。这个葫芦瓶身上拴着的带子做得好,太生动了。这个东西200块钱卖,便宜,太便宜了。
    
    记者:这个在过去做什么用的?
    
    史树青:这是一个吉祥物,陈设在客厅里。这是一个好东西,从瓶口插掸子也很好。
    
    记者:别的东西呢?
    
    史树青:这是一个砚台,这个砚台铜盒,实心子,盒面是张学良做的诗,是当年张学良送给部下的。张学良好送纪念品,我的一个老师叫于景龙,他研究古代青铜器,张学良有时候找到青铜器,就给他送过去。
    
    记者:这些东西放在地摊上,我们也许看不出跟别的东西有什么区别,但是您一看就能看出一些不同来。这就是所谓“眼学”吧。
    
    史树青:对,这是“眼学”,我们很多鉴定文物的专家都是凭“眼学”来看的。
    
    坐落在天安门广场东侧的国家博物馆是全国最大的历史博物馆。这里也是史树青工作了一辈子的地方。至今,馆里有重要的鉴定活动还会请他出马。1947年,从辅仁大学完成学业的史树青来到国家博物馆的前身——国立历史博物馆,从此开始了他的职业鉴定生涯。仅仅几年后,一件后来被定为国家一级文物的珍品——元代成吉思汗画像,就经史树青之手走进了博物馆。
    
    史树青:新中国成立初期,我有个小学同学叫崔月荣,她公公是北洋军阀时期的一位风云人物,曾出任中央政府派往蒙古的宣慰使,她来找我,说她家要处理一些旧书画,让我去看看。我去看了,书一般,但画像觉得不错,这幅画是当时蒙古王送给她公公的礼物,我就给了她三五块钱,买了下来。当时我也不敢肯定这是元朝的东西,或者是蒙古时期的东西,只是觉得画中人物的服饰与《元史·舆服志》中的记载相吻合,很有可能是元朝的画作。
    
    史树青:我认为这是旧画,我也没敢说这是元朝的东西,或者是蒙古时期的东西,后来张珩、谢稚柳、启功先生都鉴定这是元朝画,很有意思。
    
    记者:那您后来有没有考证过,是成吉思汗在世时画的吗?
    
    史树青:是成吉思汗死后画的。这些画像基本都是影像,放在影堂里,上供用的,过年过节上供,祭祖先。是画工根据记忆,或者根据遗体的样子,或者根据其子女的样子画的。
    
    记者:这样的话,应该跟成吉思汗真实的容貌很接近了。
    
    史树青:是很接近。画这个画像很有意思,死人躺在那儿,画工在死人对脸画,有时候还要骑在死人身上,这也算是个风俗。
    
    这幅画像突破了博物馆关于成吉思汗文物零的纪录。因为当时还没有一件成吉思汗的文物实品。珍贵的成吉思汗腰牌也是后来史树青为馆里征集的,但与成吉思汗的传世画像相比,这块腰牌的故事却要曲折得多。因为它,史树青还得罪了不少人。
    
    史树青:有一天,一个河北人拿着这个腰牌到博物馆来卖。结果接待他的人说这是假的。他们说:“这都是假的,不值钱,我们不要。”正好我从门外进来,我说这是什么东西呢?他说这是一个腰牌,给你们你们不要!我一看这是真的,我说你先别走,我请你吃饭。中午,问他多少钱买的?他说是8000块钱买的,给我点儿赚,给9000块钱就卖给您了。到下午,我就跟他们研究,并请馆长来了,馆长一看,假的,不要。他是领导啊。我就记下那人的地址,我说这是好东西,馆长不要的话,我自己要都可以,我将来捐。
    
    记者:博物馆是不是有这样一个规定:您不能够自己去收藏?
    
    史树青:是的,就怕给公家送来了,您看着好,自己收了,这是职业道德的问题。
    
    记者:这个腰牌当时博物馆是明确不要了,您当时有没有想到自己要这个腰牌呢?
    
    史树青:这个东西是给博物馆的。我们博物馆寻找成吉思汗的文物已经50年了,对这位政治家的文物,过去一件也没有,就有一件画像,成吉思汗的用具、纪念品什么都没有,现在来了一个硬货,这还了得。
    
    “成吉思皇帝圣旨金牌”,银质鎏金,长21.7厘米,宽6厘米。是蒙古国皇帝颁发诏敕的信物,正面和背面分别刻有汉字和契丹文,这是至今发现的唯一一件成吉思汗文物实品。
    
    史树青:后来我告诉时任国家文物局局长的张文彬。我说张局长,您得帮忙啊,您一定给河北省文物局局长打个电话,河北省不要这东西咱们要,这是国宝啊。
    
    记者:后来河北省要了吗?
    
    史树青:河北省不要,张文彬要过来了。据说河北省也嫌贵,2万多块钱。后来送回来是2.5万元买的。
    
    史树青:有一次在福建开会期间,熊伯齐跟我说,咱们一块到福建来,您能鉴定文物,您带着我去文物商店,我得买点纪念品。我就带着熊伯齐到文物商店买去了。结果去后文物商店有很多的画、很多的东西要看。店员都是年轻的,有的打毛衣,有的聊天。我们就发现有张画,那张画写的是鹰阿山人,图章是戴本孝。我说这是个好东西,是清初一位大画家画的,得买这个。我们问售货员,售货员说这个东西上海文检局给我们检查过,说不是真的,可以卖给外宾。我就跟售货员说,这个东西不管怎么样,我不买熊先生买。她要2500元,最后大概给了1500元。这真是好东西,回到旅馆后熊伯齐让我们几个朋友看,其中朱家?先生看了,说这个画可不得了,百分之百真东西,故宫博物院才一两张,这个画起码值10万元钱。结果《福州日报》等媒体派记者来了,了解到这个情况,就登了个消息,消息写的是“专家一句话,增值六十倍”。
    
    记者:当时您对那个售货员说了什么吗?
    
    史树青:我就跟她说,我说你们现在别净打毛衣,瞎聊天。你们还是要好好学业务,我是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的,你们这么干不行。
    
    记者:您最大的顾虑是像这种好的文物会流失到国外去吗?
    
    史树青:对。她说我们这东西上海文检局都看过了,打了火漆印可以卖外宾的,这说明上海那边也漏检了。
    
    两毛钱!丘逢甲!现在是国宝!
    
    史树青14岁那年,随父亲到北京上学并考上北京师范大学附中。当时的北师大附中与京城著名的古玩市场琉璃厂仅一墙之隔,正是在这里,史树青开始了最早的“捡漏”生涯。也正是在这里,他花两毛钱捡到了这辈子最大的一个漏。
 
 
 


 


 

Tags:国宝   鉴定   史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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