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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别大师不容易——与张瑞田先生商榷

shxw 2008-08-12 习书随笔 评论

    张瑞田先生在6月25日的《书法报》发表了《别了大师》一文,文中批驳了社会上关于解读大师的一些“没有新意”的观点,旗帜鲜明地提出了“当代没有书法大师”、“当代也不需要书法大师”的论断。可是拜读以后却觉得正如作者所说“任何一种观念均具有时代的局限性”,觉得其中有些观点不能完全赞同,不顾学识浅陋在此提出与张先生商榷。

    看了张先生文章的题目,我首先想到的是先生要别什么样的大师,是古代的大师还是现代的大师,是真正的大师还是所谓的“大师”,看完文章后知道先生只要是与大师沾边的统统别了(当然先生认为当代无大师,也就无从别起),这使我继而想到什么样的人才算大师,大师的标准究竟是什么。先生文中也没有定义,其实这本来就是一个争论不休、难下结论的概念,自古至今恐怕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标准。它既不是高级职称,评不上就不是;也不是学位证明,硕士、博士清清楚楚不能马虎。但它又是客观存在,看看中国书法史,每一个朝代或者每几个朝代都有那么几颗耀眼的书法明星,“二王”、“欧柳颜赵”、“苏黄米蔡”等等,说他们是书法大师应该没有异议。他们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历史人物而不是当代人,是经过历史沉淀,大浪淘沙淘出来的,它是一个充满敬意的评价和称谓,这种评价正是由张先生所崇尚的“集体的力量”来认可的。先生在文中称“所谓大师,是历史的筛选,也是政治和商业的需要”。我认为话说对了一半。本人没有资格给“大师”下定义,只觉得这些能够被称得上“大师”的,虽然不能说满足一二三条就是,也决不是“靠政治与商业的需要”而产生的。大师是一座高峰,是承前启后,是开宗立派,是学富五车……大师是靠作品甚至包括人品、学识来说话的,大师的称号不会是自封的,也不会是如先生所言雇佣“枪手”写一篇大师颂就炮制出来的,大师的称号是社会的评判和历史的检验,是以口碑相传的。

    那么,我们到底需不需要大师?张先生说:“许多年来,我们对大师的仰慕,对大师的依赖,对大师的倾听,使我们忘记了自己。似乎大师就是我们的上帝。”“我更多地相信集体的力量……我也不相信大师的作用。”按照张先生的意思,这些大师们成了压在我们身上的一座座大山,不光“遮蔽同行们的光芒”,也使我们这些后生小子在他们面前只能俯首帖耳,没法彰显个性与高度。殊不知多少年来仰慕大师、倾听大师不但没有使人们忘记自己,恰恰此途正是学习书法的不二法门,书法也正是在这种对大师的仰慕与倾听中得以继承和延续。张先生一再提醒我们不要忘记了出自民间的《诗经》,不要忘记了北魏那些精美绝伦的造像与墓志,不要忘记了那些令人心醉的汉简。它们大多没有留下作者名字,即使写得再好,也无缘“大师”称号。历史并没有忘记他们,他们可能没有留下名字,但他们的作品不朽。他们中的许多作品无疑是“大师”级的作品,历史早就把它们与“二王”与“苏黄米蔡”等的作品像串贝壳一样串在一起,并同样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这一点张先生大可不必杞人忧天。当然,没有留下他们的名字总是让人遗憾的。

    文章接着说,“在21世纪,在法制与民主化的浪潮里,祈望大师的出现仍然是一大部分人的理想”(按照作者的意思,此处改为“幻想”更合适)。作为一个书法爱好者,我也是这“一大部分人”当中的一个,说心里话还真是祈望大师出现。自己本事不行成不了大师,盼望一下大师的出现哪怕仅仅是理想又有什么错,惹得瑞田先生这样的不高兴,竟说“现代社会强调个体生命不可替代的价值,偶像、大师、巨匠等等,分明印有陈腐的烙印,他们的出现是对大众智慧的怀疑,对个体人格的嘲弄”。对于书法美的向往与期盼是人们发自内心的,大师的经典作品纸张可能会陈腐,但其精神即使年代久远永远也不会“印有陈腐的烙印”,只会弥久而愈鲜,这与是封建社会还是“法制与民主化的浪潮”没有关系。“一个需要对个体生命保持充分尊重的民主社会,一个要求人格平等、博爱、精神自由的现实中国”其实更需要涌现与时代相协调的大师级人物,当然需要大师与当代能不能产生大师是两码事。作者在文中很武断地下了结论“当代没有大师”,并说“制造一些不伦不类的、凌驾于人之上的超人、大师,显然是逆历史车轮而倒行”。如前所言,真正的大师不是制造出来的,假大师制造也是徒劳的,定义一个人是不是大师是不容易的,尤其是当代人评价当代人,即使此人已经作古,短时间内也还是不容易评判。自司马迁编撰《史记》以来,史学界就形成一个基本规则:当代人只记当代史,不评当代史。我认为不是不敢评,而是不好评。当代人评价当代人往往不识庐山真面目,一不小心就迷住了眼,还是让历史沉淀一下得好,不要感情冲动急着说有与没有,我们的子孙比我们更有发言权。

    读完文章,我还发现一个问题,就是张先生针对大师议论了一通,却把“真大师”和“假大师”混为一谈。作者既不相信真大师的作用,又不耻于与所谓的“名人”、“新贵”等假大师为伍,显示出作者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孤傲个性。但作者却一概以“大师”蔽之,让人真真假假如雾里看花一头雾水。作者仅以假大师的种种拙劣表现作为论据推出“当代没有书法大师”、“也不需要大师”(不管是真假)的结论,这种推理与论证无论是多么的慷慨激昂、妙语连珠,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是站不住脚的,论据与论点不搭界,只能导致驴唇不对马嘴。诸如此类的问题还有很多,如张先生替鲁迅惋惜,说鲁迅仅活了56岁,“没有能力穷尽对世界的认知”,我不知道先生是否觉得如果鲁迅活到560岁就能穷尽对世界的认知?不得而知。

    不过,尽管张先生的文章没有多少新意,但里面有一些新词让我大开眼界。如“评估那些在文化领域做出重要贡献的文化人……是为了显示人类的高大”,“高大”一词本不难懂,在此却不通。依先生的见解,凡是自认为或是被认为大师的人,都是在显示人类的高大?我倒认为真正的大师其实无意于显示自己或人类的高大,假大师或准大师从来不会显示人类的高大,他们只会想方设法显示他们自己的高大。到底怎样才能显示出人类的高大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张先生排斥大师,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先生骨子里有一种“平民情结”,“当代书法带给我的审美愉悦,来自于那些清静、雅致,视书法为生命的普通书法作者”,普通作者真能给先生带来那么多的愉悦吗?我看也未必。真大师不会因先生的质疑而颠覆,它依然会如巨峰伫立在先生面前;而假大师短时间也不会因先生讨厌而绝迹,它依然会像苍蝇一样盘旋于先生之榻。以先生的脾气恐怕只要有大师存在您就不会太愉悦,要别大师其实并不容易,弄不好要比别司徒雷登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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