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失踪两年、市场价值据说达上亿美元的意大利画家卡拉瓦乔名作《耶稣被捕》(又称《犹大之吻》)在德国重现江湖。6月25日，德国警方和乌克兰警方在柏林展开联合行动，逮捕了涉嫌盗窃名画的3名乌克兰人和1名德国人。此外，还有一个由20人组成的艺术犯罪团伙在乌克兰境内被捕。根据乌克兰内务部长莫吉列夫的说法，犯罪嫌疑人被捕前一直在为《耶稣被捕》寻找买主。

    两年前在乌克兰博物馆被盗

    被盗之前，这幅《耶稣被捕》保存在位于乌克兰黑海敖德萨港口的东西方艺术博物馆。《耶稣被捕》被视作该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并被认为是乌克兰最宝贵的艺术收藏品之一。2008年8月的一天，博物馆工作人员发现画作不翼而飞了，墙壁上只剩一个空空的画框。警方调查后指出，窃贼通过窗户钻进了博物馆。窃贼非常熟悉博物馆的报警系统，他们整块地除去了窗户上的玻璃，而不是将玻璃打碎，因而没有触发警报，把画从框架中剪切出来，然后从房顶逃走。

    人们发现，该博物馆的窗棂年久失修，已经开始腐坏。而敖德萨警方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已敦促该博物馆升级他们的报警系统，但建议并未被采纳。该博物馆副馆长阿布拉莫夫沮丧地说：“画作被盗是一场文化灾难，是一个国家的悲剧。”

    乌克兰警方通过多种途径寻找画作，一直无果。年底，有小道消息传出，说乌克兰内务部已经找到了这幅失窃的名画。然而，至于究竟有没有找到，却始终不见确凿的报道。直到今年3月中旬，东西方艺术博物馆馆长弗拉季米尔·奥斯特罗夫斯基收到一封匿名信，这封神秘的信函建议他注意留心网上拍卖的情况。经过一番搜索，奥斯特罗夫斯基果然在一家莫斯科拍卖网站上发现了蛛丝马迹：《耶稣被捕》的名字出现在了被拍艺术品名单中，起价为200万美元。奥斯特罗夫斯基认为这个标价很离谱，因为这幅画的价值应该在1亿美元左右。虽然他当时无法断定这幅画是否就是被盗的那幅，但还是立刻通知了乌克兰独立新闻社。有媒体猜测认为，该画作与日前被警方查获的是同一幅。莫吉列夫也曾说过，这次成功的抓捕行动经过了数月的周密准备。

    警方查获画作疑为摹本

    就在乌克兰东西方艺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为名画的失而复得一片欢欣时，却突然有人跳出来说，这幅画并非卡拉瓦乔的原作，而可能是一个摹本，其价值最多不过40万美元。真正的《耶稣被捕》自上世纪90年代起就被收藏在爱尔兰都柏林国家美术馆。

    爱尔兰都柏林国家美术馆确实藏有一幅《耶稣被捕》，而这两幅画作孰真孰假多年来一直就是学术界争论的焦点之一。德国《镜报》称，都柏林版本于1990年在都柏林耶稣会修道院被发现，自那时起，该版本开始被认定为原作，因为乌克兰版本的问世时间要比都柏林版本晚20多年。爱尔兰国家画廊的发言人表示，乌克兰版本是一个“非常好的同时代摹本”，但并非赝品，因为在那个时代，很多年轻的艺术家都以临摹大师画作为生。持有这一观点的还有柏林一家博物馆的馆长罗伯托·蒂尼。当然，也有人倾向于认为乌克兰版本是原作，20世纪50年代，前苏联的艺术专家在鉴定后就认为该画是真迹。此外，还有人认为这两幅《耶稣被捕》都是卡拉瓦乔亲笔画的，只不过大多数人偏爱都柏林的那幅。

    有业内人士指出，之前有一本名为《失踪的名画——卡拉瓦乔与〈耶稣被捕〉之谜》的著作，写的就是都柏林这幅《耶稣被捕》如何被罗马的一位艺术史研究生和一名都柏林的古画修复师发掘出来的过程。这本写得悬念迭起的纪实文学作品的其中一个章节，收录了艺术界将乌克兰版本定为摹本的各种论据。

    经过讨论，德国的检察官最终认定此次警方所查获的画作并非原作。一些媒体认为，这样的认定结果说明国际社会更加认可都柏林版本的地位。一篇文章这样写道：“窃贼们事后可能无比后悔，因为乌克兰东西方艺术博物馆方面有意无意地回避了这幅《耶稣被捕》其实是摹本的事实，夸大了这幅画的价值。实际上，这幅画既无法卖出高价，也很难找到买家，因为它太有名了。”

    更加不幸的是，无论是否原作，警方查获的这幅《耶稣被捕》的价值都将大打折扣。因为画作遭到了窃贼的严重损坏，画面上出现了折痕，部分油墨也被破坏。

    卡拉瓦乔画作屡遭偷盗

    卡拉瓦乔的作品遭窃已不是一次两次。在美国FBI发布的十大失窃艺术品名单上，卡拉瓦乔的《圣方济各、圣劳伦斯与耶稣诞生》赫然在列。1969年10月，两名盗贼闯进意大利巴勒莫一家教堂，偷走了悬挂在教堂内的画作。此后，这幅画失踪了40多年，至今如石沉大海般毫无音讯。随着时间的流逝，知情者日益减少，这幅名画重见天日的机会越来越渺茫。

    卡拉瓦乔作品频繁被盗的重要原因是他的画作非常昂贵，随便一幅在市场上就能拍到上千万美元的价位。而其画作昂贵的原因主要有二：其一，流传在世的卡拉瓦乔作品不超过80幅，有人甚至认为至多只有50幅。他的不少作品随着岁月而消弭于历史中，有些则在二战的硝烟中灰飞烟灭；其二，卡拉瓦乔其人其画都很有传奇色彩。卡拉瓦乔1571年出生于意大利，“卡拉瓦乔”正是他出生的村庄的名字。卡拉瓦乔好打抱不平，刀剑不离身，常常惹下祸端。为逃避审判和惩罚，他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亡命天涯。1608年，卡拉瓦乔从马耳他监狱越狱后，逃到那不勒斯并最终命丧该地，死时年仅39岁。卡拉瓦乔有他的作画原则，即不画生活中没有的形象，以真人做绘画的模特。渔夫、农民、工人、流浪汉都被他拉进了画室，成为他笔下圣贤的原型。据说，《耶稣被捕》中最右边的角色就是画家本人的自画像。

    卡拉瓦乔在世时可谓声名显赫，死后的几个世纪里却被人们遗忘，他的价值在20世纪才被重新发现。学术界认为，他影响了文艺复兴以来几乎所有的艺术风格，其中对巴洛克艺术的影响最为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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