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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清初草书“偏极”形式探究——以傅山为中心(中)

shxw 2007-12-07 软笔书论 评论

二、傅山草书的思想基础
    傅山对文学艺术创作有独到的见解,他的文艺观集中在对“情”与“真”的强调、对“拙朴”之美的追求以及对“法”的独特阐述上。

    情与真 傅山认为文艺创作需要真情在先,他说:“文者,情之动也;情者,文之机也。文乃性情之华,情动中而发于外,是故情深而文精,气盛而化神,才挚而气盈,气取盛而才见奇。”不论诗文书画,唯有“情深”方得“文精”、“气盈”。傅山强调“真”,主要指自然之真、天地之真,亦指创作者胸臆情怀之真,创作中的真情贯注是作品成功不可或缺的先决条件。这种思想,是“童心说”、“性灵说”等在清初的进一步深化,同时为晚明以来渐成主流的文人写意运动推波助澜。傅山草书奔泻无碍的点线,正是他胸臆情怀最好的外化轨迹。

    法无法 傅山认为:“法本法无法,吾家文所来。法家谓之野,不野胡为哉。”明初以降,文学为唐宋文法所笼罩,绘画界摹古渐盛,台阁体盛行书坛。对此傅山提出了自己的师古创新理论,他主张文艺活动必须先依于“法”,“字一笔不似古人即不成字。”但艺术家不能永远“依傍”旧法,欲傲立于时代,必须“开生面”、求新变,艺术形式当随时代。魏宗禹先生认为傅山“‘法不法’包含着两层意思,一是不墨守成规,而是追求创新;二是不刻板求真,而是追求其‘神情’,立法于无法之中。”“法无法”伴随着真情的抒发,艺术创造是法与无法、继承与创新的统一。
在以上文艺创作理念之下,我们可以抽出傅山的一些书学观点,以助于对其草书的考察:

(一)“拙朴” “四宁四毋”是傅山书论的核心:“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直率毋安排。”其中心是倡导“拙朴”的审美境界。拙即是真,乃性情表露之绝佳形式。比如傅山的直取“曲圆”、扬弃经典的书写原则,即是其学说付诸行动的证明。“四宁四毋”是晚明革新派书家群体实践的总结,同时也开清代碑学先声。

(二)“奇正” 傅山在书论中阐述过正与奇、工与拙的关系:“写字无奇巧,只有正拙,正极奇生,归于大巧若拙已矣。不信时,但于落笔时先萌一意,我要使此为何如一势。及成字后,与意之结构全乖。亦可以知此中天倪,造作不得矣。手熟为能,迩言道破。”
“正”即为“工”、“巧”,乃书法基础训练后的第一种境界,是师承古法、“专精下苦”之后的“手熟为能”。“奇”、“拙”则是“正、工”之上的新天地。工夫到家才能生奇现拙,否则无以“变出”,更不能合“天倪”。这些思想与他的“法本法无法”的创作观是一脉相承的。

(三)“天机” 傅山认为书法创作的规律是“正极奇生”,理想境界为“拙”、“直率”、“野书以行”,为“笔不至而神至”似的合于天道。他说:“吾极知书法佳境,第始欲如此而不得如此者,心手纸笔,主客互有乖左之故也。期于如此而能如此者,工也;不期如此而能如此者,天也。一行有一行之天,一字有一字之天。神至而笔至,天也;笔不至而神至,天也。至与不至,莫非天也。”

“天”即天道、天机、即自然之道、自然真情。他所谓的“奇”、“拙”的形式即合于“天”,是人书合一、天人相合的理想境界。其书晚年步入不事雕饰、纯任自然、心手无碍、浑然天成的境界。

(四)篆隶观 傅山草书曲圆繁密的特征,相当程度源自于篆籀的启示。傅山认为,篆隶为书法学习、创作、创新之本,书法诸体在本质上是相通的。他说:“楷书不知篆隶之变,任写到妙境,终是俗格。钟王之不可测处,全得自阿堵。老夫实实看破,地工夫不能纯至耳,故不能得心应手。若其偶合,亦有不减古人之分厘处。及其篆隶得意,真足吁咳,觉古籀、真、行、草、隶本无差别。”青年时期的傅山即精擅篆籀古文,他意识到各书体古今贯一的共通因素和字体流变中的共性规律,感觉到大篆动人而永恒的魅力,他强调了篆隶在书体演变中的重要作用,尤其指出书者通晓篆隶、参用篆隶的意义。

篆籀隶书给傅山的影响是:

1、探源篆隶朴茂风韵,把大篆的古朴和苍茫烂漫气息注入草书中。篆隶是傅氏草书拙朴风格之溯源。

2、从篆籀的笔法中吸取营养,特别受篆籀“圆、厚、浑”的启发,使用圆笔曲势塑造草书点画结构,与连绵草书结合起来。篆籀是其草书取圆曲笔势的重要借鉴点。

3、增益笔画,受篆字繁复茂密构字法启迪,以繁密的线条像三代金文那样进行单字空间分割,当然,他实际是以行楷的结字法结构草字。

4、篆、隶、章草对其书作的影响。如1684年《哭子诗》(台北藏)中显露了不少章草、隶简的笔意,中年时《啬庐妙翰》里的大篆和古文,晚年的《游仙诗条屏》(日本藏)、《夜谈三首》(山西博物馆藏)中的草篆。
傅山对篆籀的融合参用,是在他中年学习颜真卿的过程中开始的。1650年其书颜味极浓,但后来那种特立独行的书风尚未形成。1657年《赠魏一鳌十二条屏》(纽约私人藏)可以看作是傅山草书转折之作,这件颜风居主导的作品中,曲圆势非常明显,傅氏草书从此开始走向“曲之极”、“密之极”。考察傅氏言论可以发现他一直对“圆转”、“流丽”的风格赞誉有加,傅山中年激赏颜真卿,除了政治观念方面的理由外,颜的通于篆籀及颜字本身弧势造型并非不是原因。受颜书洗礼后,傅书更加倾向于曲圆造型,同时大量加入雄厚、浑朴的因子。篆籀理念,先天对曲势线型的青睐,对颜书的贯通——这些因素撞击交融,最后形成傅山晚年典型草书。
中年傅山的书法呈现出多种面目。对比1648年的《赠陈谧诗册》(台北藏)、1647~1657年间的《赠魏一鳌信札》(18札,香港藏)和《赠魏一鳌十二条屏》,可以看出傅氏在传统正脉草书上的功力,源于二王、宋元的优美劲秀的小草写得无可挑剔,但这不是作者的终极目标;对比中的差异反映了那一时期作者风格转变的趋向;对比也显示了小品和巨幅在作者笔下不同的书写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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